高汉武二圣宫的乡愁读后ldqu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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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散文集《二圣宫的乡愁》,夏训武著,团结出版社年6月出版)

“二圣宫的满崽,洞庭湖的孙”

——《二圣宫的乡愁》读后

高汉武

  有一段时间,益阳街上大半条街的乖堂客,都往益阳大道南侧的广电大楼挤。她们要么在去找训武的路上,要么半夜三更了还在向训武“倾诉”。那时,训武供职于市内一家小报,主持了一个女性情感的栏目。

  每周一个5000字的故事,一段“情感实录”,让栏目大火,训武掉进了一个大花园,几乎抽身不出来。问题也很快来了:他当时还留守南县的“首长”有了想法。也难怪,谁能放心自家的男人老与一些春情澎湃的堂客几作死的促膝谈心?何况,书生样子的训武,长的白白净净、斯斯文文,还挺会嘘寒问暖、话一出口能如鸡毛掸子撩得女人心里痒痒的……

  不过,我是深信训武的。他的革命意志一直很坚定。当他还在沱江河边一个叫二圣宫的地方,给时任《益阳日报》副刊编辑的我写稿时,我就信了这一点。当然,也有游离的时候,遇到美女,他自带流量的眼睛也会情不自禁去扫码,但扫到坡坡坎坎的地方就会自觉打住。他清醒地知道这些山地的权属,可能属于“裴宝”,也可能属于“来哥”。训武只做自己山头的座山雕。

  也因此,尽管“倾诉”栏目大火,训武一不见骄,二不见躁,更不见飘。他知道他要走向哪里,更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。

  于是,就有了我们读到的这一本《二圣宫的乡愁》。

  人的一生,大抵就是一根线。线多长,线尾在哪,是为天机,我们无法预知,但线头系在哪里,一般会记住。

  训武的线,全系在二圣宫的乡愁上。

  有一座庙、一棵谷皮树的二圣宫是。

  “一竹篙打不到底”的德星湖是。

  出“黑壳鲫鱼”,“乌龟王八”。出“扁担长的湖藕子”是。

  有“白米饭恰”的八百里洞庭更是。

  就在这一把乡愁里,有“天上的晓得一半,地上的都晓得”的秋伯(《听秋伯伯扯卵谈》)。

  有人生坐过过山车,后来悟出人终究抗不过命运,“我们本来就是菜籽命,土里生来随人撒”,最终选择在二圣宫“开一小块荒地,挖半亩塘鱼,垦一方菜园”的昌蒲和艾叶(《昌蒲艾叶》)。

  有“后生子虽嬲塞,但家里穷,脾气不好,只晓得骂冲天娘”的满爹(《满娭与满爹》)。

  更有“大冷天,从早到晚,堂屋里从不让熄火”的秋伯伯。

  《二圣宫的乡愁》最动人的地方,正是乡邻们的纯朴与善良。请看当顽劣的孩子们去偷满爹的果子时,满爹的“凶神恶煞”:“有一次,让满爹碰上了,他嘴上小杂种小麻B的骂骂咧咧,却不让我们这帮小伢几走。不等满娭搬来楼梯,满爹三下两下,便攀到树上,让我们站在树下,仰着脑壳,扯开衣服接住他从树上扔下的,熟透的桃子。当我们的衣服或口袋实在装不下时,他才下来说,‘崽吔孙吔,下次再莫偷,想吃桃子,满爹帮你们摘,要从树上摔下来,伤了骨头何得了”。

  ……

  读到训武这样的文字时,我的眼眶湿润了。

  这就是训武的二圣宫,这就是二圣宫的父老乡亲。这也是我的村庄,我的父亲母亲。甚至说,这就是中国乡村,中国农民。在最贫瘠的生存环境中,他们干最累的活,过最难的生计,讲最粗糙的话,有最柔软的心。

  训武深谙这一点,因而《二圣宫的乡愁》,通篇弥漫着洞庭浓雾般的情感,悲悯之心跃然字里行间。这当然和他的经历有关。他在德星湖出生,二圣宫长大,“服过四年兵役后,又回到了老家”,“娶妻生子,作田谋生”,在二十六岁那年,成了德星湖村的第三任村长(村委主任)。从此“角色一样”,有事没事在村里,“人前人后转悠”,既管李家“鸡婆的跛脚”,更管张家媳妇的“肚皮”,并削尖脑壳,想着怎样去“帮忙”。他是他们的记录者,当他离开村庄的时候,他就是他们。当他的笔墨回到这个村庄的时候,他是二圣宫最普通的一介农人。

  父一满崽,爷一长孙。训武是幸运的,因为二圣宫也毫不保留地将他的天、他的地、他的灵秀,给了他宠爱的人。

  这些年,训武的文字包括那些“本报讯”,渐趋入境。叙事,状物,更见功力,写人,则寥寥几语达其“神”。其格局、视野,也跳出“小我”,有了天地苍生之相。谁能说,这不是二圣宫所赐?德星湖所予?

  于是,当我回想与训武从一篇来稿相识,到“呷坨猫鱼(腐乳)都会记起”的兄弟的过程,寻思给他个定义时,发现他既非“文青”,也非曾经的村支书与供销社主任,甚至不是《益阳日报》的记者,更准确地称谓应当是:他是“二圣宫的满崽,洞庭的孙。”

高汉武

2022年1月于长沙

(高汉武,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,音乐家协会会员,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。原《知音》杂志编辑。年转型歌词创作。创作歌曲多首。曾获“滨海宝安”、广东首届咸水歌征集、广东音协“这四十年”优秀原创歌曲等全国各地征歌奖60余次。)

—THEEND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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