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从小父母只偏爱弟弟,二老去世前却将家

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
幸福的人儿各有各的幸福,不幸的人生都是相似的。

桃子生下来就是多余的。她上有两个姐姐,父母一心想生个儿子,偏偏又是个女儿,既来之则安之,就取名叫安之。

报户口的时候,户籍警听了扑哧一笑:“安子,矮子……”这方言也太像了,刚好门口有棵桃树,就取名叫桃子。

连名字都随便取的桃子,想必得不到父母的宠爱,生得瘦小,快两岁了还和周岁的孩子差不多。

那年冬天,父母又生了弟弟,桃子整天放在立桶里。

立桶是江南人家管小孩的神器。圆柱形的木桶,两层,下层冬天可以放个铜火铳取暖;夏天,放个小桶就直接接尿。上下两层用几块木条隔开,有缝隙,小孩掉不下去,又可以热量上传。木桶腰部有个横木条,孩子累了可以坐下,也可以挡住小孩滑下去。

那天,不知道为啥,这横木头被抽走了,桃子站累了就滑了下去。她的头撞到了桶底,脸被铜火铳上来的热量烫伤了。

本来,伤得并不厉害,可是,被奶奶用酱油涂了下,说是消毒。然后皮肤倒是没发炎,脸上却留下了酱油色的疤,铜钱样的小块,在小脸上就很明显。桃子有了绰号,叫烂桃子。

如果她是个漂亮的孩子,和她的两个姐姐一样白皮肤,大眼睛,也会得到父母的宠爱。可偏偏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,连两个姐姐都嫌弃她。

她的弟弟,是个集千宠百爱于一身的小霸王,比他大两岁的姐姐桃子,任由他呼来唤去。当然,他的大姐和二姐对他可是百般疼爱。因为母亲上班前再三关照要照顾好弟弟,然后嫌弃地看一眼桃子,随口加一句,也要管好妹妹。

聪明的大女儿早就学会察言观色,知道只要管好弟弟就行了。桃子小时候一直是脏脏的,灰灰的脸可以掩盖掉她脸上的烫伤疤。

桃子9岁才上小学,和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同年级。上小学了,她穿的是姐姐们的旧衣服,冬天手上生了冻疮,都裂开了。同学们都说她腻心,连老师都说她的作业本最脏。

教过她的老师也教过她的姐姐。她的两个姐姐可是学校的宣传队员,学习好,长得漂亮,人人都叫得出名。她以姐姐为荣,看到二姐上台领奖,就很骄傲地说:“这是我二姐。”

同学就很惊讶地说:“她不是只有弟弟?哪来的妹妹。”

就连亲戚们也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。过年的时候,亲戚们送的礼物只有三份,忘了有她的份。

她爸爱喝酒,每每和朋友喝酒,大家都说:“老张,你有两个老酒甏,不愁没酒喝。”江南女婿上门都要带烟酒,生女儿就等于生了老酒甏,无意中把桃子给漏下了。不知道是忘了有桃子,还是他们压根觉得桃子不可能嫁出去。

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长到18岁,桃子和小她两岁的弟弟都初中毕业了。当上山下乡的时候,父母才想起来,原来还有个女儿也初中毕业了。他们自然舍不得让宝贝儿子到农村去了。

大女儿出嫁了,二女儿还在恋爱中,本来嫌男家穷,不咋满意。为了儿子,就立马答应女儿的婚事,登记结婚。

那是在6月,老规矩是五方六月,不能办酒席的。眼看居民区的人天天来做工作,就只能把女儿嫁出去,户口迁到男方家。家里的儿女中,就剩下桃子和她弟弟。按照父母身边只能留一个人的政策,桃子顺理成章地去了内蒙古,因为那是兵团,可以拿工资。

妈妈给桃子做了夏天到冬天的各一套新衣服,把新旧棉袄混合翻了两件棉衣。到最后走的那天,又在她口袋里塞了10块钱。

火车要开的时候,所有的人都哭了,桃子没哭。她第一次戴着红花,第一次见到这多领导和她握手,第一次被这多人敲锣打鼓地欢送,惊喜着呢。

火车隆隆地开出杭州城。天黑了,在闷罐子车里吃了简单的饭菜,第一天还好,第二天开始就是馒头了。同车厢的16岁小姑娘呜呜呜地哭了。桃子到底大了一点,她抱着她安慰说:“我们来画正字嘛,一天就画一条,就知道火车开了几天了。”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粉笔,两个姑娘就眼睁睁地等着天黑,画上一条线。

一路上不断有人下车,也有人上车,上车人也同样披红戴花,后面敲锣打鼓的,然后就是列车前行。终于,到第五天,桃子和剩下的人全部下车。她才知道,她到的是内蒙古,中国的最北方边疆。

18岁的桃子姑娘被分配到了伐木队。她去报道了,队长惊讶地发现这姑娘长得比16岁的还要瘦小,细胳膊细腿的,怎么能干得了粗活。想着她总有点文化,那就做点细活,在食堂做,中午给大家读读报纸,写写墙报。

可桃子虽说初中毕业,也没学到点啥。在一次读报的时候,被别的知青指出居然读错了一个字。可把队长吓坏了,好吗,食堂的活不能干了,就去伐木吧,能做多少算多少。

桃子终于不敌内蒙古的严寒病倒了。就这样拖拖延延几年,她终于熬不下去,到场部的卫生所去看病。

在那儿,她碰到了那天火车上一起到内蒙古的姑娘小苏,她现在是卫生所的护士了。

桃子在伐木队的几年,和周围的人相处不多。她不知道有些人被招工进了单位,也有的当了老师和护士,相对来说轻松。即使在伐木队,也是来了又去。如果不是这次生病,大家都忘了有她。

桃子的病不轻,小苏留她住院观察。没想到病来如山倒,这一住就半个月。小苏看着她一直没好的迹象,眼看就要入冬了,就建议她还是回家去调养。场部破例同意她回去,给了她三个月的假,让她过了年再回来。

回到杭州的桃子再也没有回去。开年的时候,大家还记挂着桃子咋没回来,点名的时候还会报下她的名,半年后就懒得点名了,一年后,就没有她的名字了,她仿佛无声无息地被消失了。

年,大家可以回城了,最初还是需要病退证明的。医院去开出证明,到场部的卫生所去敲章,就可以办病退了。

办病退的人越来越多,卫生所的护士小苏想到了桃子。她问伐木队的人:“有没有见过桃子,她现在在哪儿?”

伐木队的人说:“好几年没见她了,她回去后还没回来过。”

小苏急了,她通过人找到桃子家的地址,怕信丢了,一连写了三封信寄出去。可是寄出的信还是如石沉大海,毫无音讯。

眼看都走得差不多了,小苏也要回城了,她已经办好了手续。心急火燎的小苏只能赶到场部去发电报。

电报是按照字数算钱的,小苏咬咬牙,写了几十个字。她写道:“桃子姐,现在场部正在办理回城手续,你尽快回来。再不回来场部要撤走了,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,只要你回来办个手续就好。我下周也要走了,你来了,拍个电报我等你。”

好心的电报员说:“姑娘,这不是信,按字数收钱。”

小苏咬咬牙说:“没关系,标点符号也要,怕看不清。”

等小苏再见到桃子的时候,桃子已经为人妻,为人母了。她在延安路夜市上摆地摊,有个周岁的儿子。大家都羡慕她,她发愁地说:“钱倒不是问题,就是儿子没户口。”大家很惊讶。

她说:“户口是跟妈的,而我的户口还在内蒙古,我不能把儿子户口放在内蒙古,不知道咋办?”

有人问起她当初为啥不回去办理回城手续,她说:“没钱买车票,又怕回去要受处分。”

也有知情人说是她的两个姐姐不让她走。她的两个姐姐这几年刚好轮流生小孩,她在家管小孩。她的姐姐说,人家是把你骗回去,你回去可能要受处分的。她一向听姐姐的话,深信不疑。

不过大家看得出桃子还是挺开心的,户口阴影并没有搁在心里。

那时候,摆地摊倒腾点牛仔裤还是蛮有钱赚的,她应该是在座人中最有钱的一个。她很豪气地说,今天我请客。

大伙儿也不会让她请客,就每人出了10元钱,多余的她付。那是在上世纪的80年代,一顿饭也不过来块钱。

临走的时候,桃子说:“你们要买牛仔裤来找我,旧西装也可以,我给你们找好点的。”

她亲热地搂着小苏说:“我这儿有几条连衣裙,低领的,很适合你穿。”

男生们都好奇地问,领子低到哪儿?女生们都围着桃子说要去她家淘淘看。大伙儿就一拍即合,浩浩荡荡地向桃子家走去。

小苏没去,她不习惯这样的热闹场面。她是老派人,心里觉得没户口总是件大事。

再次听到桃子消息的时候,小苏当上了妇联干部。一个离婚案子社区报上来,小苏翻着材料,发现当事人是桃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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