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是百花盛开的季节,是我们山村最漂亮的季节。村子四周的山坡,早就穿上了白灿灿的杏花编织的盛装,远处的山上,梨树、桃树、李树、苹果树也都开花的开花,散叶的散叶,真正地把大山装饰成了花山,就像张五可在《花为媒》里唱的:“春季里花开万物生,花红叶绿草青青。桃花艳,李花浓,杏花茂盛,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。”
前几天我们拿梨花和杏花来辨识,是因为它们都是叶子还没长出来,白花就早早盛开了。其实还应该带上李树的花,也是白色的。只是李树的花期晚一些,它开放的时候,杏花梨花就落了,露出小小的果儿,得意地蹲在枝头,看着后开的妹妹们,在绿叶的陪衬下争奇斗艳。只有桃树的花期,跟李树的差不多,满树桃花张扬着粉红的笑靥,装扮着桃红李白的季节。
说起来,杏树确实跟桃树李树梅树更亲一些,它们果实的核与梨和苹果的核明显不一样。我们在疏果时摘下的青杏,就是让商家买去,加工成了话梅。而桃李更是亲兄弟一般,经常得出双入对。有首古诗说:“桃在露井上,李树在桃旁,虫来啮桃根,李树代桃僵。树木身相代,兄弟还相忘!”桃树的根让虫子啃了,和桃树的根交织在一起的李树先就干枯了。古人用桃树李树能共患难的故事,来劝喻弟兄之间要能同甘共苦。也就流传下来一个非常有名的成语,叫“李代桃僵”。
古人又说:春天栽种桃树和李树,夏天就能在树下乘凉,秋天就能吃到它们的果实。于是就把老师教学生比作“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”,把教出许多优秀学生称作“桃李满天下”。还有一个成语,是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。原意是桃树和李树不会说话,也不会不主动招引游人,但人们都来看它们开出的鲜花,采摘它们结出的硕果,在树下走来走去,就走出了一条小路。也用来比喻为人品德高尚、诚实、正直,用不着自我宣传,就自然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敬仰。比如汉代的名将李广,不善言辞,非常朴实,像个乡下人。但在他死的时候,天下无论认识他的或不认识他的,都为他痛哭。就是因为他的真诚和高尚的品质,赢得了人们的崇敬。
确实。桃树的花是非常娇艳的。阳春三月,桃花吐妍。它不像杏花那样白里透红,也不像梨花那样白里露绿。它通体粉红,从里到外,颜色慢慢变淡;红得热烈,粉的浓情;特别柔和,特别烂漫。再加上嫩绿的叶芽,扶疏的枝干,成为人们的最爱。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爱情的俘虏。
人们对桃花的爱,不像杏花的风流,也不像梨花的冷艳,而是爱它的纯真和浓情。花的娇美常让人联想到生命的丰润。人面桃花相映红,赞美了少女娇艳的姿容;桃花眼更是赞美眼若桃花,秋水盈盈,似醉非醉。人们最想念的地方是桃花盛开的家乡,最理想的村落是桃花源,最想去的地方叫桃花岛,最多情的是桃花潭水,最悲情的是桃花扇。总之,桃花就是自己心中最美的物体,象征的是世间最美好的情感。
李花也一样,在满园粉红的桃花中间,通体洁白的李花更显得那样通透秀美,那样洁净,那样质朴清纯。有桃花的映衬,李花白的特别雅致;有李花的衬托,桃花的大气更觉浓烈。桃红李白,桃李芬芳,桃李年华,都极其美好。而投桃报李,更是反映出我们民族的美好情操,
这还只是赏花,桃花还可制成花糕、花丸、花茶等美食佳品。桃花和李花都有美颜作用。采新鲜桃花,浸酒,每日喝一些,可使容颜红润,艳美如桃花。使用李花和蜂蜜捣烂涂敷面部,可以去除粉刺,使面部光泽红润。
这样的桃李,怎么不被人喜爱,它的脚下,怎么不会被喜爱的人踩出小路呢?
桃子和李子,都是非常普遍的水果。我们果农最喜欢的优良品种,桃有夏金红、大久保、绿化久和中华寿桃;李有黑宝石、安格丽娜等,都有很好的销路。细心的人们,还会给桃果早早套上纸袋,就长成了珍贵的礼品。
说到果实,还要嘱咐几句。老人们常告诫说,“桃饱杏伤人”。还有的再加一句,是“李子树下抬死人”。因为桃、杏、李,既为夏季时令鲜果,又为药食同源的中药。桃都唤作“寿桃”,具有补中益气、养阴生津、润肠通便的功效,可以多食。杏“味酸,大热”,不可多食,容易引起邪火上炎。李子多食生痰,损坏牙齿,容易使人出现虚热、脑胀等不适之感。
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。其实,所有的果树都是不会说话的,它们的果实也都给人们带来美味的享受,给果农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。只是桃树李树很早就出现在我们的文化经典里,《诗经》说:“桃之夭夭”。《尔雅》说:“五沃之土,其木宜梅李。”都说明桃李原产于我国,已经有很长的历史,早就受到老祖宗们的青睐了。
所以我们说:“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,有我可爱的故乡。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,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。啊!故乡!生我养我的地方,无论我在哪里放哨站岗,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……”